夏五/虎伏/乙棘(CP设定和角色介绍见第一章,注意反派标注)
“收到举报,有人在新宿地下赌场里进行大规模的洗钱...”
“给我转接刑事总务课课长秤金次...”
三、长夜
当那只手从背后搭上她的肩膀时,这名清洁员就知道,面前的一切,即将是这个世界留给她最后的几秒影像。
白色的死神在她耳边低语,那样充满魅惑的声音,也许能安抚她生命最后的恐惧...
“嘘——”
干脆利落地扭断女人的脖子,看着失去呼吸的人像被挖去了脊椎的动物,烂泥一样摊在地上,五条悟满意地跨过自己刚刚制造的尸体,回到卧室。
夏油杰只套了条裤子,正坐在床边抽烟。他的后颈上有一处天使头像的纹身,从大学时就有了,样子参照的是五条的脸。
杀人带来的兴奋让人心情大好,五条悟爬上床,从背后环住夏油杰的腰,把头埋在那人颈侧,深深地吸气。
“没必要杀了她的。”夏油把手头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,腾出手搂住五条的脸,手指亲昵地在他的嘴唇上蹭了蹭。
“可她看到我的枪,嚷着要向警察汇报呢。”五条悟装作委屈的语气,轻轻地咬住夏油的手指,
环在夏油腰上的两只手一路向下,摸到那个位置。
“夏油君,你的枪藏在哪里呢?”
五条悟放在那里的手用力一捏,牙齿随即啃上夏油起伏的喉结,眯起眼睛享受地听着那人发出难忍的闷哼。
...
那名情人旅店的店员有些落寞地看着监视器,就在刚刚,那个白色头发、好看得让人失神的顾客已经带着他的伴侣离开了。真是无法忘怀的容貌啊,她想,然后百无聊赖地拿起手边的对讲机,
“新来的清洁员就是不可靠啊,这家伙肯定又躲到厕所里偷懒,故意把对讲机放在外面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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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忧太今天想吃什么呢?”狗卷棘问电话那边的乙骨,顺手从超市货架上取下一罐咖啡粉,打算回家后制作蛋糕。
“又有任务嘛...”
“好啦,忧太要专心工作,一定不可以受伤...”
挂掉电话,狗卷棘微笑的嘴角立即垮了下来,赌气地把咖啡罐子摔进购物车里。
两个月来乙骨忧太都很少回到家里,虽然从前有时候乙骨也会这样忙,但在去哪里执行任务前,至少会给他打一个电话。
回到家,打开电视,上面正在播放今天的新闻,狗卷棘懒懒扫了一眼,把声音调到最小,然后拿过茶几上的平板电脑,打算追最近最火的少女番剧。
如果是17岁的时候,现在这个时候他应该刚刚起床,正准备为了晚上的演出好好打扮,然后度过一个鲜血与酒精横流,最终烂醉如泥由一夜情收尾的晚上。
狗卷走进卧室,注视着镜子脱下身上的制服,无法控制的燥热让他难为情地捂住了脸,不得不去梳妆台的抽屉里翻找那管东西。
然而抽屉拉开的瞬间,他的热切立刻就软了下去——一枚本该放在饰品箱最下层的指环,正静静地躺在抽屉的中央。
...狗卷棘愣住了。数秒后,感到剧烈的偏头痛,崩溃地倒在床上。
那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指环,在它内侧的镂空夹层里,嵌入了一粒剧毒的氰化物。这种药物能在三分钟内使人因为肝脏衰竭而死亡,是国际间谍和恐怖组织人员惯用的携带物。
乙骨忧太每天和这些人打交道,对藏匿各种毒药的物品应该相当敏感。自己为什么会天真到以为可以堂而皇之地把这东西混在饰品里呢。
显然,这是乙骨忧太对他的明示。而且从这两个月乙骨的反常来看,那家伙应该早就知道了。
看着天花板,想到乙骨上一次和他做那种事时勉强的样子,狗卷不禁用手盖住眼睛,自嘲地苦笑。稍微冷静下来后,狗卷棘拿过手机,拨通了备注为“姑妈”的人的电话。
“亲爱的‘姑妈’,是我呢。”
一阵吵闹的杂音后,女人的声音传来:“抱歉狗卷,我喝了不少酒。”
“现在才六点半,家入小姐。”狗卷棘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,忍不住翻了个白眼。
踢开洗手间门前的醉鬼,家入硝子摇晃着走进去,回复问道
“出什么事了?还有,保证你的电话没有在被监听。”
“我不确定。”狗卷的眼睛垂下来,“因为乙骨长官已经开始怀疑我了呢。”
“是吗,你都干了什么蠢事了?”
“确实是蠢事,我忘了藏在戒指里的药,他看到了。”
“什么药?”家入硝子知道他的意思,故意问:“避孕药吗?”
“前辈,我没心情开玩笑的。”
狗卷从床上坐起来,下意识地不停抓着头发。
“那你打算怎么办呢...毕竟你只是从他那里套了点情报赚钱,但他可是擅自动了你的私人物品啊”家入说,
“狗卷,这是不可饶恕的呢。”
听见电话那头女人的笑声,混蛋,狗卷咬牙暗骂道。
“如果你坦白,有多大概率他会把你送进监狱呢?”
“大概不会,”狗卷棘想了下,又改口道:“我不知道。”
“不过我们肯定会分手吧,那样我就不得不提前离开日本了。我19岁就在这里了。”很惋惜的语气。
“反正我们只是卖情报的,狗卷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把情报反过来卖给日本政府也是一样的。”
“你知道背叛雇主会怎么样,我会死的。”狗卷棘压低声音,抓着头发的手不安地收紧,
“就算不被追杀,失去信誉以后也再也做不了情报生意了。”
“乙骨忧太不会让你死的,”家入硝子冷冷地说,“你清楚的很,狗卷,比起我们这群出尔反尔、反复无常的同事,还是你的未婚夫更可靠。”
“即使明天你就在乙骨忧太面前把我们全出卖了,我也不会奇怪的。”
“你倒是提醒我了家入,”狗卷棘舔舔嘴唇,“我保证明早一上班就去领你的悬赏奖金。”
家入硝子在那头大笑起来:
“你不敢,狗卷,你知道五条悟杀人有多快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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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七点,虎杖悠仁的车准时停在了两面家门口。
应伏黑惠的强烈和坚决要求,虎杖悠仁这次开来的车相当低调,并给他那头辨识度极高的红色头发加了顶鸭舌帽。
这片区域的宅邸住户多半都是些老派的官员,在来见伏黑前,虎杖已经经过了两三轮的警卫盘查,这充分地考验了他的耐心。
“惠,等我们结婚以后,就搬到我在世古田区的房子里吧...”虎杖绅士地为自己的约会对象拉开车门。
“第一,我不会跟你结婚;第二,不要这么叫我。虎杖君。”伏黑惠冷着脸,坐上车,用力拉上了车门。
“先去银座购物怎么样?”虎杖把放在后座的抱枕娃娃拿给伏黑,系上安全带,温柔地询问道,
知道伏黑惠会拒绝,又补充了一句:“今天太忙了,还没有给两面先生带礼物呢。”
“不,”伏黑接过抱枕,“他不需要,而且我饿了。”
这句话确是实话,在和虎杖见面的两个小时前,他还在参加第九特调课的秘密会议,并旁听了对乙骨的SAT部队抓获的那名杀手的审讯。
“伏黑君想吃什么呢?”“除了所有甜味的食物,随便。”
六本木新城附近
港区是东京夜景最繁华的地方,而新城则是港区的一颗明珠。这里是Mori的产业,M字体的标识随处可见。
车子停在一处酒店大厦门前,一层是西餐厅,今晚不会有其他的客人,餐厅经理、主厨和乐团指挥等一干人已经在门口恭候多时了。
把车子交给助手去停,“给个面子嘛。”虎杖在伏黑耳边轻声说,在迎接的人们面前拉住伏黑的手,走了进去。
随着舒缓的协奏曲,服务生将精美的菜肴依次呈上,每道菜品的制作厨师和也一一前来致意,介绍自己的理念,并祝两位客人有一个愉快的夜晚。侍酒师则根据不同菜肴的口味,推荐了相应的酒品,优雅地为客人展示开瓶和醒酒的技艺。
伏黑惠将一块黑醋汁澳带送进口中。对面的那人正一只手抵着下颌,歪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,注意到他不悦的眼神,赶紧吞了一大口三文鱼。
“东堂呢?”伏黑惠问。
“这是我们的约会,伏黑不要还想着别的男人啊。”虎杖一幅哀怨的神情,“多关注一下人家好不好。”
“他今天放假了吗?”伏黑并不想接他的话。
“...”虎杖叹了口气,“是呢,我给他放了天假。不过现在看伏黑你那么在意他,我已经不打算让他回来了。”
“喏,这道德式咸猪肘我每次来都会点,伏黑可以尝尝。”
侍者上前将虎杖所指的那道菜换到了伏黑惠面前,并换上新的花束。
刀尖刺破焦酥的猪肘皮,发出细微的嘶嘶声,炙烤的浓香与橙花花束的香气巧妙地中和,激起人的食欲。
虎杖的脸上始终带着亲和的微笑,从开始用餐起,他就一直在悄悄观察伏黑对每道食物的感受,在心里记下他可能的偏好:
优先选择是热菜,对带着辣味的食物也不大感兴趣...
“你还准备了什么?”伏黑问,审视的目光,一只手托起酒杯。
“魔术和动物演出,还有焰火表演什么的,其实本来还在银座给伏黑君准备了一个小惊喜的。”
虎杖打了个手势,示意侍者过来,“去问问演出安排好了吗。”
“想跟你约会的人有很多。”伏黑惠无奈地说,“我不认为虎杖君为我准备这些是值得的。”
“伏黑你啊总是这么擅长让人伤心。”虎杖撅起嘴,皱了皱眉。
“远离我,你就不会伤心了。”
虎杖轻笑了一下,“伏黑君知道,我们家的人对自己想要的东西从来都很执着,这是我们事业成功的要诀。”十指交叉抵在桌边,
“而且我相信,为了两面先生的声誉,伏黑君还是会嫁给我的。”
伏黑惠咬着牙,说不出话来,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个厚脸皮的家伙摁在地上揍一顿。
接近虎杖悠仁说不定能得到有用的情报,伏黑冷静下来,又想起两面宿傩的话——
他怀疑黑帮会为了巨额报酬为杀手协会的人在东京活动提供便利,新宿和虎之门塔酒店的两起案子,很有可能就是双方勾结的手笔。
最重要的是,今晚在黑帮的大本营东新宿,还有一项警方的秘密行动。
“我们能不能...”
虎杖一顿,等伏黑继续说下去。
“能不能换个约会的地方。”伏黑惠的眼睛盯着桌面,不自觉地绕着手指。
“嗯?”
“新宿怎么样?那里有你妈妈在黑帮的产业吧,很厉害呢。”伏黑惠装作天真的口吻。
虎杖的嘴角有一丝不易觉察的抽动。
“新宿区的确是黑帮的地盘,但我从小和父亲一起生活,并不知道母亲和黑帮有什么关系。”虎杖悠仁的表情异常真诚,
“伏黑想去那里玩的话,我们现在就过去好了。”
“好啊,”伏黑惠立即答应,俏皮地眨眨眼睛,
“要玩一晚上呢?”
那人微笑着:“伏黑想做什么都可以呢。”
众所周知,Mori在上个世纪依靠新宿的风俗业起家,这里面离不了东京黑帮的支持,虎杖悠仁的鬼话,伏黑自然是一个字都不信的。
同样,对于一心想把自己送进监狱好逃婚的心上人,虎杖也很好奇,伏黑惠突然提出去新宿,是要给他准备什么样的大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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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宿
新宿有两个世界,一个是政府和银行高楼林立的西新宿,一个是赌场和钱庄纵横地下的东新宿。
夜晚九点,新宿街头的各色场所陆续开张,随着上班族们的涌入,盘踞在附近的三教九流都开始活动,这片以欲望为食的秽土又苏醒过来。
墨镜和耳钉,黑色的帽子、手套、高领夹克和长筒靴,加上多层的金属choker,把自己裹成一具“黑色的焦尸”——五条悟以为,出入政府大楼都不会有同志酒吧这么麻烦,这些如狼似虎的男人们比国际刑警对他的存在还要敏感。
在这家酒吧的地下,就是他今晚的目的地,本地黑帮经营的地下赌场,为了避免和某人见面,他从不会由赌场的正门出入。夏油杰今天给他的数字并不算多,一半用来支付给某个官员出卖情报的酬劳,另一半是给他的零花钱。
他只需要把账目上的数字换成筹码,然后输给特定的庄家,之后的事自然会有其他人来处理。
“抱我,抱我吧先生。”
一个满脸胡渣的男人一路尾随五条到地下通道的入口附近,在他停下来时,立马扑上去抱住他的靴子。
五条悟深深吸了口烟,蹲下来,从兜里抽出一张印有“公安警备局外事课-七海建人”的名片,递给脚边的男人:
“亲爱的,以后你可以打这个电话找我呢。”
说完,把手里的烟头在男人的眼皮上摁灭,露出恶劣的笑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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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面就是地铁东新宿站了,这个时间,街道已经被人群拥堵得水泄不通。两个人不得不在这里下车走过去。
“赌场、酒吧、风俗店、拍卖行,伏黑想先看看哪一个呢。”虎杖悠仁点了根烟,看着这个他从小长大的地方。
“前几天发生谋杀案的地方就在这附近吗?”伏黑惠主动跟上去,扯住虎杖的袖子。
“嗯。伏黑大小姐想去看吗?”虎杖痞里痞气地说,在伏黑惠开口骂他之前,把自己抽过的烟递了上去,
“尝尝。”那人挑挑眉毛。
伏黑惠稍微盯了一下那支烟,忽然好像想到什么,嫌恶地别过脸去。
“怀疑我的烟里掺东西了吗?”
虎杖马上就看出了他的心思,只得无奈地苦笑:“在伏黑心里,我已经是坏透了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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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条悟摘下墨镜,娴熟地揽过一名保镖的脖子,咬了一口,
“你不记得我了,蠢小狗。”
“五条...五条先生。”
几名保镖立即恭敬地让出路来,为他摁下了直通贵宾区的电梯。
这里的地下赌场共有三层,呈倒金字塔结构,楼层越往下,赌室的面积越小,所接待的客人也就越重要。
最上层是给那些随时可能赔的倾家荡产、横死街头的散户们的地方,也是专门应付给警察检查的区域,即拥挤又肮脏,赌场的负责人——星绮罗罗喜欢把那里描述为“一口煮人肉的沸锅”。
中间的一层则专供给一些重要官员和社会名流们进行娱乐,装潢奢华,玩法更多样,还有不少附加的服务可以提供;而最下面一层就是由星绮罗罗亲自接待的贵宾专享区了,这里每晚都会产生天价的流水单子,是东京地下洗钱交易的中心。
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,五条悟穿着浴衣,侧身躺在榻榻米上,一只手拖住脸颊,因为无聊而昏昏欲睡。
在他面前跪着五六个身材魁梧的男人,脖子上都带着宠物项圈,正装作狗的样子俯下头,一动不动。
大概是跪的太久,其中一个男人忍不住悄悄挪了挪胳膊,衣袖摩挲地板的声音惊动了五条,他抬起一只眼,抄起手边的扇子抽在男人脸上:“不听话的蠢小狗。”
“叼回来!”五条悟指着扇子训斥道。
正在这时,房间外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。五条爬起来,自己捡回扇子,朝门口望去。
“听说悟君来了呢。”一个穿着艳丽和服的“女人”推门走进来,鞠躬说道。是星绮罗罗。
“夏油先生今天没有一起过来呢。”星绮罗罗拎起裙摆,小心地跨过那几个跪在地上的男人,在五条对面坐下,露出谄媚的笑容。
夏油杰和老板虎杖家的关系匪浅,绮罗罗很清楚,要怎样和这种大客户的情人相处。
“他今晚似乎要谈什么生意,不想陪我来了。”五条悟嘟起嘴,埋怨地说。过去几个月,他一直在赌场自称是受到夏油包养的学生。
“啊,他们这些人总是这样,”绮罗罗装出关切的样子,“今天这几只小狗怎么样,悟君还满意嘛。”目光扫向那几个跪着的男人们。
“长得很一般嘛。”五条伸出脚,踢起其中一个男人的脸,“完全没有兴致呢。”
听到客人这样的评价,绮罗罗立即变了脸色,怒目圆睁地看着那几个男人:
“听见了吗,快点爬出去呢。”
几只可怜虫感激着星绮罗罗的体贴,让他们摆脱白毛疯子的折磨,很快便争先恐后地逃走了。
“真是抱歉,悟君,我马上让人再挑选几个哦。”绮罗罗拿出手机,正要给什么人打电话。
“别那么麻烦了嘛,”五条拉住他的手,一幅为难的样子,咬咬嘴唇说:“可人家想和警察玩呢。”
绮罗罗明显被他的话吓到了,赶紧赔笑询问道:
“悟君是说角色扮演那种吗?”
一阵无声的沉默,绮罗罗的笑容逐渐僵在脸上。
忽然,那双眼睛转过来,眼球上布满了骇人的血丝:
“是真的警察哦。我有预感,今天晚上,赌场里会来很多条子呢。”
绮罗罗松开手,手机摔在地上。
这个“女人”浑身发抖,仿佛看见了死神的影像,疯了一般爬起来,想要跑出这间屋子。然而一秒后,后襟的裙摆便被人踩住,重重地扑倒下去。
“你的老板虎杖悠仁,还真是会做生意啊。”
感到后颈上一阵冰凉,星绮罗罗低下头时,血已经浸透了他的领子。